回归童年的梦想
——观《E.T.》有感

◆俞玲玲 （哲学学院 哲学基地班2008级本科生）

    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一个外星来客出现在地球上，会有什么样的故事？战争爆发、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可是你是否会想到另一种可能：你骑着小脚踏车，车筐里载着外星人从树梢飞过，在深蓝色的天空和洁白偌大的月亮映衬下，飞向自由和梦想。每个人儿时都可能会有这样的幻想，而导演斯皮尔伯格则通过《E.T．》把这种梦幻搬上了荧幕。电影《E.T．》主要讲述了一个生活在郊区的孤独男孩艾里奥特在自家的储藏室发现了意外流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E.T，出于好奇和同情收留了它并与其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并最终帮助他重返家园的故事。

    影片的开场就用了一个很好的低水平视点镜头为全片定下了基调：外星人到地球来采集植物标本，当他们被人搜索而乘飞碟匆匆逃跑时，一个外星人被落在了后面；一名搜索外星生命的男子腰上的钥匙通过特写被正面地呈现在观众的面前。这个镜头是假设观众是小孩一般的高度，这样的角度不仅将观众放在了一个小孩的世界观里，而且也无形中说明了导演拍摄该片的出发点是用儿童的眼光来看待世界。

    斯皮尔伯格在人物形象设置方面也颇具匠心，影片的男主人公艾里奥特生活于一个离异的家庭，哥哥麦克有一帮自己的玩伴，不常和他在一起；刚懂事的妹妹戈蒂古灵精怪，一肚子主意；夹在中间的艾里奥特孤独、敏感。而关键角色E.T的形象在片中一开始是模糊不清的，后来才逐渐被观众看清：身高只有四尺，圆圆的大脑袋和一双睿智的眼睛，有一个细长的伸缩自如的脖子和短胖的双脚，发亮的心脏犹如萤火虫发亮的尾巴。而正是这个外形如此奇特的外星人给艾里奥特带来了友谊和爱的温暖，更奇特的是他们之间竟然产生了心灵感应：当E.T忧伤时，艾里奥特也会变得不开心；当E.T生病时，艾里奥特也会跟着不舒服。这种神奇的心灵感应不仅说明了小男孩和E.T之间难舍难分的感情，更道出了他们相似的处境：艾里奥特得不到来自成人世界的关心和理解，就像外星人得不到人类的理解一样。

    斯皮尔伯格把外星人形象根据儿童的心理想象模式描摹出来，成功地展现在银幕上。这个小外星人仿佛就是邻家的一个小孩，拥有普通孩子的一切特点。它爱吃东西，当一个人在家时，它偷喝啤酒、看电视，学戈蒂记单词；它善良聪明，对一切陌生的东西都感到好奇。这样的设计拉近了与青少年观众的距离，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和喜爱。影片中也出现了不少孩子们熟悉的生活场景：在没有家长管束的环境下和朋友们一块自由地玩耍、在课堂上捣蛋、装病……这些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让观众在不断地回味找回这些丢失已久的童年。可以看到斯皮尔伯格创作电影不只是为了表达自己，更是出于一种对观众需求的思考，在电影中调动了所有他能调动的旨在引起观众注意的手段，使它能引起观众的理解和接受。

    艾里奥特和小外星人的情感发展过程是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亲近再到最终的信任和难舍难分，儿童的这种纯粹的情感的付出是成人无法企及的。艾里奥特对E.T说：“其实这里挺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们一起长大。”在这一瞬间，不知观众尘封的记忆是否苏醒。小时候，我们都渴望有这样一个小伙伴与我们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然而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逐渐地失去天真烂漫的品性，转而融入世俗化的成人世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身影。我们可曾想过，在许久之前，我们也都拥有一颗善良、真挚的童心，而这颗纯洁美好的心灵却被残酷的成人世界吞噬了。“我羡慕你，因为在我还是十岁男孩的时候，我也渴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医生对艾里奥特说的这句话刺痛了每一位观众的心：为什么在儿童时期我们才会有这样的渴望？为什么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的梦想？无奈，童年已离我们远去，曾经的梦想被遗忘在角落，残留着一丁点的回忆。可是，那些被我们遗忘的梦想却早已渗透在我们的灵魂之中，以致于当看到E.T要离去的时候，那种离别的伤感，令我们隐隐作痛，就像我们一去不复返的童年。

    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一个孩子可以用信任、理解和牺牲和一个外星人演绎一段让全世界挥洒热泪的友谊，但最亲的血缘、最近的社会关系成员之间却阻隔着厚厚的铜墙。基于研究的目的，大人们对E.T穷追不舍，相较孩子的童真，成人世界是趋利的、自私的。看到E.T被大人们送进实验室，浑身插满管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们不禁会问：是什么破坏了生活的美丽与温暖，留下了痛苦和残缺的现实?

    但是梦想依旧在，坚定的信念无法被摧毁，当我们为E.T的死去泣不成声时，导演把镜头一转让我们悲尽喜来，E.T复活了。接下来是一段紧张刺激的运送E.T回家的过程：一群十多岁的小男孩骑着单车，爬过土坡，越过山道，他们是如此的勇敢而又机智，掩护艾里奥特载着E.T逃离大人们的追赶。当遇上拦截的警察，E.T再一次用超能力带着男孩们全都飞了起来，那一瞬间，梦想和激情相融了，孩子们延续了我们童年不曾实现的梦想，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自然，内心的感动使我们再也无法止住滚落的泪珠。然而等待我们的还是离别的伤感，E.T要艾里奥特跟它走，而艾里奥特要E.T留下来，这种难舍难分的惆怅虽没有生死离别的悲痛,但朋友间相隔千万里的离别更让我们为之动容。最后E.T告诉小男孩,他永远会在他脑中的，心灵的沟通不会因相隔万里而断离。飞碟的闸门缓慢地关上，慢得恍若一个世纪，而这一特写镜头也使得艾里奥特与外星人E.T的情感融合达到了至高点。影片的最后E.T乘着神秘的外星飞船离去了，深蓝色的天宇中只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留给人们无尽的遐想。

    《E.T.》是一部永远不会衰老的经典之作，每次观看，都会复活在观众的心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观影者内心世界和社会经验的丰富，它的魅力更加突显，每次都给人以新的体会。这个曾经被评为最感人电影的童话故事，让我们领略到了真实可以触摸的多彩画面，带领着我们回到了美好纯真的童年。因为它，让我们在这个缺少童话的现实社会里，依旧可以去梦想！

（此文刊登于本刊2011年第3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