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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青年》2012年第1期(总第28期)征稿截止日期: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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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

包宇(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2010级)  

    学校的自习室里有一扇窗。在灰白色的大理石窗前,安放了一张橡木长桌和相同质地的靠背椅。靠窗的那个角落,曾是我最喜欢的位置。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曾经因为青春的易逝而慨叹,曾经因为时间的匆匆而喟然,曾经因为年华的短暂而扼腕,曾经患得患失,尝尽个中酸甜苦辣。窗下的那些人、那些事,也旧胶片一般,时而影影绰绰,时而清晰如昨。惟有窗子,一如既往地挺立在那里,仿佛在静静地感怀、默默地诉说。它守望着我心里的晴空。

    很久很久以前,是哥带我来到这里。我们相对而坐。我乖乖地写作业,哥则轻呷一口香茗,在碧螺春的氤氲里,怡然地品味他最爱的武侠。写完作业,我就翻翻书、写写字,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其实这样很好,窗外的景色也很热闹。我静静地望着星火明灭,我静静地瞧着四季更迭,我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谢,我静静地注视着月圆月缺。看吧,其实我并不觉得我自己是孤单的。

    盛夏时节,窗外那步道上的地砖被骄阳晒得发亮,光芒在楼宇间几经反射最后打在自习室的天花板上,淘气的喜鹊,却把影子轻轻巧巧地投在了琉璃瓦片的屋顶。金秋十月,枫叶绚烂得像着了火一般,映着残阳的余晖,红透了半边天。隆冬岁末,最浪漫的莫过于下雪了!白皑皑的鹅毛大雪统领了整片幽蓝的苍穹,房檐下挂满银白色的精灵,松松软软。矮屋前的那盆青葱的苏铁被移进了屋,和我一样,通过窗子,朝着窗外的世界,安静地眺望。雪霁时,积雪会从人行天桥的玻璃尖顶上大块大块的滑落,只跌得粉身碎骨。等到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际,老梧桐的枝桠上披着嫩绿嫩绿的薄纱,桃花总是迫不及待地怒放出娇艳的色彩。呵呵,我爱上了这里,和窗户一样。

    哥陪我了好久好久。然而有一回,他在这里碰到了一位他素来很怕的老师,于是誓再不去。

    陪我念书的人就变成了姐。姐和哥不一样,她习惯抽两本时尚杂志,那种我看一眼就觉眼花缭乱的图书。她喜欢研究星座、血型与性格。她整天嘻嘻哈哈。她不看武侠。她不一样。那时的我,总是被很多琐事纠缠,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都倍感力不从心。那时的我,总是忧郁里带几丝悲凉。姐总是鼓励我不要放弃,她不信我不行。“老弟,别整天愁眉苦脸的,烦恼总会过去的。你看这窗外面,下过雨以后,天总要放晴的嘛。这次没考好,下次努力不就行啦?”她并不了解我的烦恼所在,我苦笑地摇摇头。“老弟,你没问题的,你是张还没来得及兑奖的彩票。”我抬起头:“要是我是张永远中不了奖的彩票呢?”“怎么会?我不信!”她认真起来,“你绝对会中奖的。”后来,姐也离开了这里。她说这里太无聊,她还有商店要逛,她还有男孩要约。她走了。她只待了两天。

    这时的我,已经升入了高三毕业班。坐在我左近的,是那个十一班的男孩。除了知道他篮球打得很棒,他曾追过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外,我对他一无所知。窗子也是一样。他是这里的新客人。他会默默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看书。我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从未说过哪怕是一句话。几天后,我们变成了好朋友,却依然默默地,似乎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窗户和我们一样,默默地。他的离开我只想一句带过。

    我的身畔如同快进一般,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陌生的变成熟悉的,熟悉的再变成陌生的。有些人只见过一面,有些人消失了就再不出现。由光阴荡涤过的往事,由岁月打磨过的记忆,斑驳成了脑海中最珍贵的部分;那些热泪,那些欢声,细细回味,细细提炼,却在微笑里渐渐释怀。

    东坡先生淋过一场骤雨后,便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大约只有阅尽千帆、饱经风霜以后,方可参悟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箴言。从不奢望能拥有如此广阔的怀抱,如此豁达的心胸,只求心中能长存一份恬静,长留一片碧空。

    这也许,就是我偏爱《项脊轩志》的原因吧。

    猛然想起了许巍的一首歌:“我爱着精彩的世界,交织着太多的悲喜;我爱着精彩的电影,如梦幻如空花;我那总沉默的朋友,你让我感觉到力量;曾在我心头的伤痛,如过眼的云烟……”

    我的心,天空般晴朗。

 

 

   

(此文刊登于本刊2012年第1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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