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青年 最新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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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存在

刘妮娜 (文学院人文科学试验班2008级)

    这是八点五十七分的武汉,一米耀眼的阳光穿过窗户在我脸上肆虐。突然间,我醒了。

    寝室里空无一人,除了我。卡夫卡赋予格里高尔的没有降临到我身上,庆幸,我还是我。带着一种巨大的疲惫感,缓缓地睁开双眼,凝视着这个已经看了一年多的天花板,惊喜地发现斑斑驳驳中有个生命在舞动,那是墙角的蜘蛛。真是难得,经过那么多次的大清洗,它竟然还能顽强地存活下来安家落户繁衍不息……

    生命是伟大的,生命又是卑微的。顶着90后的头衔背井离乡来到这座城市,异乡的风土人情让我渴望回归往昔的自我。如同一只蒲公英,飘啊飘啊却不知道此刻究竟在哪儿,下一秒钟又将去哪儿。

    时间在继续,存在即是感知。

    曾经的无所适从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成熟和包容的心态。然而,我却陷入了另一种尴尬境地之中,无法解脱。也许回归到神话时代,神代替我解释一切,安排一切,我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羲皇上人。可是,梦醒了,神话衰落了,我不得不自己来解释和安排一切,几乎在踌躇满志的同时我发现了自己力不从心。面对动物或动物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觉醒的智慧感觉到一种神性的快乐。面对宇宙,我却意识到了自身的局限,不得不承受由神性不足造成的痛苦。我始终达不到神的高度,在这另一种存在中,我只能仰视。

    然而,我无须自卑,更无须自弃。暂且把自己的根紧紧地扎在地下,不论寒风冷雨,始终向着太阳展露最灿烂的笑容。笑容是梦的开始,有梦就有希望。作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我相信,无论走到哪里,天空、云彩和生命的美都将与我同在。

    生命是华美的,我在触摸。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婉约与豪放,寂寞与张扬,安静与跳跃。没有海子的几许浪漫,但至少也应向往着心中的大海心中的日月期待着春暖花开;没有顾城的诸多梦幻,但至少也应摆脱孩子的任性去寻找黑暗前的黎明让整个大地都画满窗户;没有舒婷的百般柔情,但至少也应像那株木棉,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我们可以像徐志摩那样悄悄地享受雪花的快乐,我们可以像戴望舒那样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中寻觅丁香姑娘的气息,我们可以像冰心那样为母亲叠一只充满爱与希望的小纸船,我们也可以像仓央嘉措那样在经殿香雾中描摹心中爱人的模样触摸她的指尖贴着她的温暖……

    寝室里的百合今天开了第四朵花,饱满且灿烂,肆无忌惮地向我展示它的美。回想之前卖花人说的只要调理的好,它可以全部开放的,我不禁默然,继而微笑。始终觉得那是一种孱弱的植物,被人为地剪去根支插在水里限制了生长的自由,不曾想,它可以如此怒放生命。那盛开的百合,生无所息。盼望着第五朵的华丽登场!

    时间仍在继续。我知道,一个不曾用自己的脚在路上踩下脚印的人,不会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于是,筚路蓝缕,我继续前行。

(此文刊登于本刊2011年第2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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