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颦卿词

◆邱洋海（武汉大学社会学系2011级硕士）

    维太平不易之元，芬芳鸟语之月，风清气闲之日，珞珈须眉扬帆，谨以东湖之青云，珞珈之紫气，梅花之沁香，樱花之圣洁：四者皆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敬于太虚幻境之绛珠仙草女儿之前曰：

    窃念颦卿自生于世，屡负愁基：家道式微，尊长衰病，才得一弟，三岁夭逝。恰如独生，聊解荒凉。奈何天意，疾同身生，弱柳扶风，苍白多忧，空负婀娜，更惜乖灵，五岁丧母，抛父寄京。

    且说寄京，上有外祖，下有忠仆，更兼“故人”，本该无忧。怎奈谨忧，负病思亲。顽石虽顽，摔玉见心。颦颦为字，岂是胡撰？道是相识，却为同知。同起同眠，青梅竹马。岂知父命，忍心遗女。自此孤孑，浮寄京畿。

    误剪香囊，意绵玉香。侨语娇音，西厢连心。春困幽情，葬花溅泪。金玉姻缘，间疏妒情。兰言解疑，姊妹添情。海棠结社，咏菊摘桂。重起桃社，添词续句。才出众花，灵当仙葩。紫鹃慧哉，试玉知心。我本无缘，卿何薄命？欲诉痴情，女儿多忌。痴傻情深，几度失机。千思万绪，二病同源。奈何天意，潇湘唯泣。园中群芳，散敗天涯。花不常开，多余嗟呀！闲愁抚琴，弦断音绝。不为君愁，岂缺知音？杯弓蛇影，颦卿绝粒。失玉痴病，偷梁换柱。堂屋之后，欢天喜地；潇湘馆中，焚稿断情。金玉良缘，香魂归天……

    昙花易谢，芙蓉薄命。捶胸顿足，魂追阴府。离恨天外，相约太虚。欲问公子何时负卿，余息尚呼顽石小名？

    悲哉！已有焦柳之怨，更兼梁祝之伤，奈何真情总不圆满！既承前世浆液深情，何须此生尽泪相还？ 莫道终生反添情殇。既有金玉良姻，又徒添木石之恋？想来天本无情，只留空门与太虚。人间纵有万种风情，却是镜花水月空影。

    呜呼！痛思卿缘，苦念卿命。若绛珠有意，纵天无情。祈愿福佑众生：鸳鸯随心。此生幸甚，来世自然无恨。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岂需离恨天上警幻判命忙？

    东湖水面波懒风清，凌波门外书香人怡。花开鸟飞鱼戏草尖，痴情鸳鸯祈福天边。呜呼哀哉，尚飨！

（此文刊登于本刊2012年第1期上）